program or city?

    不久，武當劍會的主持人，少林派的洪普大師，走上了廣場中央，所有參與劍會之人，紛紛走出休息室，看洪普大師有何話說。

    武當劍會，基本上主持人選為武林中公認的三大門派，少林、蜀山、青城，或是六大劍派，水山、瓊華、九華、衡山、崑崙、武夷。每年更換一次，每次人選通常為該派掌門或是德高望重的人士。今年的武當劍會主持人是為少林派達摩院首座洪普大師。此刻他緩緩的步入中央，身材寬大，其鬍子與眉毛都已花白，兩條眉毛向下垂吊，雙眼細如一條線，一身黃紅袈裟，長串的佛珠掛在頸間，垂至腹部，看上去年老卻有著令人景仰的氣魄。

    此刻林橒也和觀清走到了前方，由於人多的關係，兩人只能墊起腳尖，探頭看向洪普大師。

    林橒低聲道：「好一個德高望重的老者，去年我對他沒甚麼印象。」觀清道：「老實說我也沒甚麼印象，據說洪普大師這些年來都閉關在少林寺，有甚麼事情都是交由門下弟子代為處理，過往武當劍會都是由少林掌門洪光大師或是洪法大師帶領門下弟子參與，這次不知為何，會是由洪普大師出任。」

    林橒點了點頭，道：「不過，洪普大師看上去年紀似乎又較洪光或洪法大些，不知是否今年有甚麼重要事情，得請洪普大師下山。見其眉宇之間，有著非凡人的氣息。」觀清也點了點頭。

    這時，只見洪普大師請了清嗓子，以低沉又洪量的聲音說道：「阿密陀佛，歡迎各位來自中原各地的朋友們來到此，參與這一年一度的武當劍會，老衲乃少林派洪普，已有數年沒有下山參予武林聚會，由於我派掌門師兄近日身體不適，是以委以重任，代他來此，今日能見到許多多年不見的好友，與各位一同參與武當劍會，老衲心下實感高興。」說完，洪普大師對四周做了個敬禮，眾人一見洪普如此行禮，也紛紛回禮。

  接著，洪普又是清了清嗓子，說道：「至於今日劍會嘛，想來各位都是躍躍欲試，與各個門派高手切磋，一展己身長才，更能發揚己派之光。今年的規矩一切照舊，然而比較不一樣的是，我先有幾句重要的話要和大家說。」

    眾人聽洪普最後幾句說的有些嚴肅，想來極為重要，紛紛睜大了眼睛，豎起耳多凝神看著洪普大師。

    洪普又是清了清嗓子，說道：「今日劍會，還是希望各個在切磋比武之時能點到為止，想來今日與會的皆為武林正派，武林常規各個應該都清楚的很，不趕盡殺絕，劍下留情是基本規矩。咱們是切磋比武，不是門派尋仇，如有違反的，自當以劍會之規處理。」這幾句話說來振振有詞，句句合理。眾人聽了莫不點了點頭。

    洪普續道：「至於今日評審之人，總共有六位，分別是蜀山派掌門常仙人，衡山派的天行老子，崑崙派的六劍仙人，水山派掌門余谷之，以及青城派的青陽子。」在介紹之時，六位各派評審紛紛走上廣場中央，而洪普提到常白玉時，數人露出驚訝神情，驚呼之聲此起彼落。只聽有人道：「常白玉，居楊仙人，聽說他多年沒下山了，今日卻出現在此，還真稀奇。聽說他仙術獨步武林，簡直到了神仙的境界，不知待會是否能見識一番。」

待余谷之出場時，廣場周圍之人莫不議論紛紛，讚嘆之聲不絕於耳，有人低聲讚道：「聽說水山派換了一個年輕掌門，是松水清的大弟子，年紀很輕，原來就是他，去年他在劍會上表現非同小可，大顯水山武學的異采啊！」另一人則道：「余谷之，就是那個號稱來去自如的飛俠嗎，聽說他不僅劍術了得，輕功更是得到水山派的真傳，輕功上的造詣在武林中已是罕有敵手啊！」有人道：「好個年輕有為的青年，但不知剛接任掌門的他，是否有辦法應付這樣的場面。」

    而換到青陽子出場時，眾人更是議論紛紛，交談之聲在廣場周圍繞著，眾人不斷的把目光放在那僅二十歲出頭的少年身上，皮膚白裡透紅，俊美的臉蛋完全煞到所有人，仙風道骨的氣息擴散了整個廣場，說此人為神仙實不為過。林橒看到了也是驚呼一聲，道：「沒想到是他。」

    觀清道：「林師兄，你認識那個人？」林橒點了頭，道：「有過一面之緣。沒想到這樣年紀輕輕的少年，竟有辦法出任劍會的評審。」此話說完，林橒又心道：「不過，光看外表也無法定論他真實年紀，說不定此人修為已久，能力已能在門派中擔任重要職務。」接著林橒又向周遭巡視一番，心道：「雖說如此，然而現場眾人也是對他議論紛紛，似乎對這人沒有太多了解，那麼應是青城派的新人才對。然而，青城派怎麼會派這樣的年輕一輩出來呢，與過往青城派的作法比較來看，似乎不太合理。」

    這時一旁的觀清也開口道：「林師兄，那人好年輕啊，何時青城派出了這樣的人物，真是搞不懂了。」林橒道：「確實如此，去年我也沒見過這個人。年紀輕輕就能當上劍會評審，不知他是否有超乎常人的本領。」觀清道：「待會應該是有機會看到，到時就曉得了。」林橒點頭同意，於是兩人繼續聽洪普大師談話。

    洪普這時清了清嗓子，道：「現在，老衲要講的，是有點嚴肅的，希望在場的所有人能仔細聽我說。」洪普說此話時夾雜著深厚的內功傳將出去，所有人聞此之聲，原本此起彼落的議論聲都停了下來，全部將注意力放到了洪普身上。

    洪普先是閉上了眼，沉默了片刻，接著才睜開雙眼，雙手合十，說道：「阿彌陀佛，近日武林正颳起一陣不為尋常的風，極不尋常，極不尋常。」洪普說到這，又是慢慢的閉上雙眼，搖了搖頭。此番話一出，眾人皆不明白，看得洪普一愣一愣的。

    這時，洪普又睜開了雙眼，再次以低沉搭上渾厚內功說了話，他道：「各位朋友，我想大家應該有種感覺，此刻中原武林的情況已有所不同，我們將有共同的敵人，將會面對的，是千古以來最為龐大的，邪惡勢力。」

    「喔？」此時不少在場之人紛紛發出這樣的疑惑，他們不太明白洪普的意思，最龐大的邪惡勢力，指的是甚麼呢？接著許多人又開始竊聲議論了起來。

    洪普續道：「天與地，風起雲湧，亂世之時，邪魔高漲，六界平衡即將崩解，實為可怖，危急啊危急啊！諸位好友……」此時洪普向廣場周圍的武林同道巡視一番，所有人莫不凝神注意。接著洪普道：「此刻亂世，妖魔即將危害中原，我們不得不有所警惕，戰爭將會再度開始，成與敗，生或死的命運都交之在各位了，我期盼各位武林同道，能同心協力，共禦外敵，為世間的平和而奮鬥。」

    洪普這幾句話講得激動異常，話一說完他又再度向四周一望，一時間在場所有人士都不作聲。

    過了一會，才有位身穿灰衣，寬臉且滿臉的絡腮鬍，年約四十左右的武林人士高聲問道：「洪普大師，適才你不斷的說妖魔高漲，中原將深受危害，那麼你說的指的究竟是什麼，你這樣不清不楚，我也不不知妖魔在哪，怎麼說的上共同攜手禦敵呢？」此番話一出，數人紛紛呼聲叫好。

    洪普挑了挑眉頭，點頭道：「黃河派的水劍先生，你所言不錯，很抱歉各位我適才沒有說明清楚。然而此時此刻我也無須說明清楚。待劍會結束之時，自然各位能了解明白，我只是想先提醒各位，眼前我們的敵人不是中原武林人士，而是有更大的危險潛在其中，我希望在這場劍會最後能平和落幕，而不是鬧到腥風血雨的局面。過往幾年的劍會常有喋血意外發生，如果今年又有此情，只會讓那些奸惡之人大為稱快罷了。」

    那位水劍先生是為黃河派掌門的師兄，林水劍，年輕之時，憑著自己天生神力，再加上黃河派的獨門劍法，在江湖武林闖出了一番名號，由於他的使劍方式可以如黃河般湍流不息，或是爆猛高漲，因此後來便除去了自身本名，而得了個「劍流如水」的稱號，而自己也以「水劍」為本名了。

    林水劍道：「洪普大師，您此番話有說不如無說，在下還是希望你能交代清楚。」此言一出，又是一批人出聲附和。

    這時在黃河派休息區一旁的一位中年男子開了口，道：「水劍先生，此次大會既然是交給洪普大師主持，以洪普大師的輩分，和聲望，我們當該敬重他和相信他，他這麼做定是有他的道理，如果說真的有邪魔歪道擾亂中原，我們確實該當攜手同心才是，既然洪普大師都說之後我們定能了解，那麼之後再明白實際情況，也不過太遲才是吧！」

    這話一出，又是有一群人出聲和好，而林水劍聽了，也覺得不無道理，以洪普一代少林宗師，他這麼做自有他的理由，在這樣爭執下去，反而讓大家覺得自己過於任性，也拖到了劍會時間。是以他點了點頭，道：「易先生，你這番話言之有理。洪普大師，適才語氣稍微激烈，還請見諒。」林水劍對洪普抱了拳。

    林橒一切情況都看在眼裡，他心道：「這水劍先生初時講話逼人甚緊，最後卻能夠退後一步，聽從洪普大師的指示，看來此人處世圓滑，場合進退得當，是個厲害的人物。」

    洪普大師道：「謝謝易先生，謝謝水劍先生。為了不耽誤劍會開場時間，我所說的話就到此結束，接下來就是劍會開始，那麼我們請六位評審於評審區入座。」

    說完，六位評審一一走入位在廣場前方的六個座席上，平穩的坐了下來。

    接著，洪普大師便高聲朗聲道：「劍會開始，依照此次大會規定，去年得第一和第二者的門派不得先對到，然而首先卻得請他們出場與他門派比武，在此我們大會有做籤，凡是抽到的兩者，便先派代表出場。一個門派可以先指派三位，總共比三場，直到下一輪才能另外換不同的代表。那麼……」說到此，洪普大師自評審桌前取了籤筒，裡面有數支籤，洪普動了動那籤筒，然後緩緩的取出了兩支。

    洪普看了看兩支籤，緩緩的念出籤上的門派名稱，道：「青海派，飛鷹派。」

    眾人聽到這兩派名稱，為之聳動，又開始彼此間議論紛紛，現場又是一片喧嘩。

    然這時洪普又再次的以低沉有力的聲音傳向廣場四方，他道：「各位，現下已抽出兩位門派，那麼待會兩派便會與青城派，水山派分別比武，請現下四個門派各出三人上陣。」

    林橒心道：「此次參加劍會的門派其實實力都不容小覷。青海派，去年初次參加此劍會，印象非常深的是當時的該派長老海龍蛟，他的青海劍法配上那鋒銳無比的蛟魚劍，在大會中擊倒了十來個門派，只是最後在與水劍先生交鋒時一個閃失而輸了，不過就我那時的能力而言，也沒有勝他的把握啊！」

    林橒又看向了位在右邊不遠處的飛鷹派，心道：「嗯，飛鷹派，李泰山的一支劍也是獨步武林，來來回回就是這麼的一刺，然而往往就是刺中他人破綻，除非對方劍法遠遠超出李泰山，否則大部分的人都是栽在他那致命的一擊。不過，李泰山出手往往過於狠辣，去年傷了不少人士，今年就不知飛鷹派是否會讓他出場。」

    林橒又是心道：「去年之時水山派是我、大師兄和四師兄，今年大師兄身為評審不會上場，又四師兄沒有來。看來會二師兄出馬的機會很高，那麼另外兩個又是誰呢？」林橒仔細算一下剩下的幾人，心道：「程瑛，藍師兄，阿光，陸師妹，小虹師妹，阿梓師妹，胡師弟，駱師兄，各有各的專精，各有各的特色，說實力差距，也不至於差到哪裡去，還真不知最後是誰來出馬。」想到此，突然目光和程瑛一對，一見到程瑛如水般的眼睛，林橒不自覺的趕緊撇向另一邊。

    接著林橒又是把目光放向了青城派的休息區，只見來者不過數人而已，然各個面露精光，表情祥和卻又深不可測，幾個看上去仙風道骨，林橒暗道：「青城派，總是神神秘秘的，往往只在幾個重要場合出面，經過這幾個月的修練，我的看人之術似乎也跟著精進了，這些人當中去年都未見過，不過一瞧便知是個高手，仙術，武功看來遠超過在場他人。有幾位面有白光，應該是仙界一類的人。」

    不久，又傳來了洪普大師的聲音，只聽他道：「首先，我們便請飛鷹派與水山派，各自派三個代表出列。」說到此，眾人的目光皆放向了飛鷹派、水山派，引頸期盼著雙方各會派誰出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