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ogram or city?

第五章        摔跤

    這幾日我默默的思索著那天的情形，怎麼會那麼巧，在那樣的情況下遇見，卻又因莫名的原因而分開，我心中暗自好笑，我為什麼會那麼的在乎她呢，難道，晴給我的教訓還不夠嗎？

    想到晴，一種莫名的害怕又浮上心頭，我不知道我有沒有辦法再去好好喜歡一個人。

    不過這種巧遇，實在是無法免強的，最近這幾個禮拜，我又為了試試看能否有另一次機會在公車上碰到，我還特地跑到中壢好幾趟，傍晚坐過去然後在那邊待了半小時馬上就回來，為的就是再次相遇，我相信老天爺看到我這樣的努力，一定會讓那個女孩出現的。

    可是老天爺好像沒有看見，因為從上次後我就沒有再見到她了。而我卻因此在短短兩個禮拜就花了快兩千塊的公車錢，我爸還懷疑我是不是偷買什麼東西。

    雖然有些沮喪，但內心仍然抱著小小的希望。只是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幹什麼，對方真的對我來說有那麼重要嗎？

    有意無意的，我在用臉書時，就會去翻她的相簿。

    不過熱血的我是不能一直悶在家裡的，在家除了看書與用電腦外，好像也沒什麼其他的事情可以做，於是我依舊三不五時的跑去學校打球，回清大打，或是回武陵打。

    但最近從學弟妹口中得知了一個令人錯愕的消息，武陵球場要封館兩個禮拜，做室內一些小小的整修。

    真的傻眼了，從我畢業那一年開始，到我現在大二快升大三了，每年武陵活動中心都要整修，搞得球隊必須另尋場地練球。今年原本想說應該不會再這樣了，沒想到同樣的事情再度發生。

   「幹，真的假的，武陵又要整修。哭腰喔，學校是有那麼多錢是不是，那乾脆重蓋一間活動中心比較快啊，四面場地超少根本不夠用。每年給他修，是在修三小朋友啦。」王布希在電話中聽到這個消息，馬上破口連珠炮的罵個不停。他原本找我明天去武陵打球的。

    「對啊，這樣我就不能回去看學妹了啊，可誤！」張小皮在msn上面抱怨著。

    「沒關係啊，找她一起去中央打球就好了。」我開玩笑的這樣回著，老實說對於不能回武陵打球我也是感到萬分氣憤啊。

    最後，我們得到的結果，只得去中央打球。

    中央打球，對於我們三個人來說都有些麻煩，比起去武陵的路程，中央的路途有些遙遠，像張小皮就得轉個三次車才有辦法到。

    而我，為了方便到中央，走高速公路是最方便的途徑，於是當晚我不斷的要求我媽讓我開車過去。當然條件是先把家裡的事情做好，另外早上要陪她去踏青。

    踏青沒甚麼，重點是我六點就得起床，這對我來說還滿困難的。

    下午，我就和布希以及張小皮在中央打球，另外也包括了好幾個學弟和學妹，但那個張小皮最喜歡的學妹沒來，他因此顯得相當失望，嘴裡嘮叨個不停。

    「唉，要是學妹來就好了，不然這一場我也不會輸啊！」張小皮剛剛才被我和學弟打雙打打爆，下了場他就不停的抱怨。

    「哪有這回事，你都接不到我的殺球，哈哈。」最近好像因為重訓不少次，讓我肌肉長了許多，在殺球上很明顯的球速比以往快很多，希望這種情形能繼續維持下去啊。

　　「不管啦，待會再來打一場。」張小皮不服的說著。

　　就這樣，我們整個下午都在打球，但中央的球場實在有夠悶熱，再加上最近下午常下雷陣雨的關係，每到這時刻，空氣過於潮濕，汗水很難排除，既不散熱又黏在身上，這種感覺真的很不好受，我往往打個一場就要休息好久。

　　「哈哈，你看你又接不到我的殺球，這樣你還要贏我啊！」我語氣非常的嗆，對著對面的張小皮喊著。

　　「幹，你也太囂張了喔，楊奈倫，待會我就把你打成保力綸。」接著張小皮就轉頭跟王布希低聲交談了幾句，我相當不以為然的看著他們的互動，心想：「哼哼，我就不信你們有辦法對付我。」

　　這時，學弟發球，王布希接發後推了一個我反手，我用反手擋了一個對角回去，因為平時他們都會抓直線，我認為擋對角還頗有反守為攻的效果。

　　果然，王布希似乎沒辦法救到那顆球，他拚命的奔了過去，依照我的推斷，他救到球的時候因為是下手球，頂多小球或挑高。而我則打算去抓那顆下手小球，於是我預先往前動了一下腳步。

　　哪知，說時遲那時快，後方的張小皮早就準備好了，他其實沒有站在很後面，大概是中場再前面一點，我想他大概也是想抓我這顆反手對角，所以他也衝了過來。

　　這對他來說還滿大的賭注的，萬一我推個反手高球後場，他很容易就成了被動狀態，因為左撇子的關係，我推高球的方向會變成他的反手位置。

　　但畢竟給他賭對了，我腳步才剛往前移動了一步，他竟然就推了一個後場的平球，我暗叫不好，那顆球實在難以救到。

　　在這種情況下，我只能快速的轉個身，迅速的往球的方向追去，當時心裡所想的也只是能救多少就救多少，就算我打到了那顆球，我也沒有把握可以把它掃到後場啊。

　　我全力衝刺著，去追那顆球，待我發現我快接近那顆球時，我伸出拍子，拉個拍，準備將球掃回去。

　　「汪汪！」一陣狗叫聲傳到了我的耳裡。一瞬間我有了不好的預感。

　　一隻令我感到萬分熟悉的狗，是一隻馬爾濟斯，往球跑了過去，如果這時我不趕緊剎車的話，我一定會撞到牠的。

　　但這個情況實在太過突然，以我對牛頓力學的概念，現在的衝量要瞬間變為零的話，那麼我自己將會程受一個非常大的力量，這股力量我可能無法支撐，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我會跌倒。果然，我真的跌倒了，我感覺到我腳踝部分似乎轉了一圈。

　　「慘了。」我吃了痛，馬上感覺到接下來的情況不會很好。

　　「啊！」還真的有夠痛，痛到我叫了出來，一瞬間我覺得我的腳踝好像跟我小腿分離了。

　　我確實躲過了小狗，算是我救了牠一命，但我卻得到了腳翻船的代價。

　　「奈倫，你還好吧。」「學長你沒事吧。」此起彼落的，看到我摔倒的人紛紛跑了過來。

　　我強迫自己放鬆，想要舒緩腳踝疼痛所帶來的壓力，我慢慢的呼吸著，看向王布希，一臉苦笑的說：「布希，我也他媽的太衰了吧，呵呵。」

　　一旁的陳威學弟蹲了下來，說：「學長，讓我看一下你的腳傷，鞋子和襪子都脫掉吧。」陳威學弟家裡好像是中醫推拿的，高中的時候就聽說他對推拿其實也很有一套，當下我就依言慢慢的脫掉了鞋子和襪子。

　　一脫掉了襪子，我嚇了一跳，看著我的腳踝，還真的是有夠腫的，我從來沒那麼腫過啊。

　　在場的人看了我露出了像魯夫一樣開過三檔的充氣腳，也都是叫了一聲。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讓我的小狗亂跑，害你變成這樣。」

　　有點疑惑，有點驚訝，我愣了一下，這個聲音怎麼聽起來那麼熟悉，有點像，我記憶中那個無法忘懷的聲音，永遠忘不了的聲音。

　　我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我抬頭向上看了一眼，我嚇到了。

　　黑色粗框，有點肉肉的雙頰，雖然不大但又充滿魅力的雙眼，那雙眼不停的向我放出了關懷的信號。是那個女孩，令我難以忘懷，又甜又苦的女孩，莊雨婷。

　　瞬間我內心滿是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