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晌,陳阿光突然開了口,呼道:「喂喂,白衫大俠,你說說這是怎麼一回事啊。」其實常白衫一時間也不是那麼的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雖然心中隱隱約約有推測出甚麼,但他現下也無法給予陳阿光一個肯定答覆,他搖搖頭,道:「這我真的不太清楚。我縱橫武林那麼多年,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等事。」

  陳阿光皺皺眉,沉思一會,又突然變了個緊張語氣,指著杏兒,呼道:「那,那個白衫大俠,那個女的該不會是甚麼妖孽鬼魅之類的,化成小虹師妹的樣子來陷害她吧。白衫大俠,我知道蜀山派的收妖術在武林中是數一數二的。現在就請你出馬好好制服她吧。」

  陳阿光說話聲音這般宏亮,杏兒何嘗沒聽到對方說的話,聽見陳阿光竟然將自己比做妖孽,當下氣的咬牙切齒,對著陳阿光吆喝道:「喂,你這個混帳,你在說甚麼鬼話,竟敢如此侮辱本小姐,是不要命了是嗎,哼哼,剛剛沒讓你嘗嘗我的玫瑰神針,我現在就讓你瞧瞧本小姐的厲害。」

  陳阿光呼道:「呸呸,我是人,說的是人話好嗎。妳是鬼,妳說的才是鬼話。白衫大俠,你快去制服那個妖女啊。」陳阿光見到對方已動了殺機,心下暗叫不妙,之前他已見識到對方的武功比自己高出不少,掌力刀法之強,當下說完話後,便退到常白衫身旁,心下忐忑不安,戰戰兢兢的看著杏兒。

  杏兒怒目的瞪著陳阿光,聽完他說的這番話後,已是忍無可忍,當下她大喝一聲,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出手,數十枝玫瑰花上面的刺一同向陳阿光飛去,去勢甚急又快,且含著劇毒,陳阿光見玫瑰花刺來勢洶洶,不及拔劍,只得向後退了一步,大叫:「白衫大俠,快救我啊。」

  杏兒出手雖快,但常白衫更快,他一見對方伸出手,立即往前一步,站在眾人之前,竹劍一出,瞬間便把對方擲來的玫瑰花針一一打落,再向前方的玫瑰派眾人笑了笑,道:「陳兄弟,眼前那個姑娘呢,是個人,不是鬼,只不過做事情暴躁了點,野蠻了點,嘿嘿。姑娘,妳脾氣也太壞了些,怎麼動不動就動刀動槍的,這樣我們要溝通,會很困難的。」

  杏兒見常白衫輕描淡寫的就把她的毒針一一打落,心下微微一驚,再次的見識到對方武功之高,但她身性傲慢,驕縱蠻橫,且現下對方又是身處自己大本營,論地利人力都是占優勢,豈能容與對方在此放肆侮辱。再者她看著常白衫,又令她想起一件感到極為羞恥之事,不禁一團怒火又從心底生起,恨不得衝去把常白衫大卸八塊。

  杏兒呼吸變得急促,一臉憤怒的瞪著常白衫,指著他,怒道:「你,你……你竟敢出手壞了我的好事。你這個傢伙,你還敢說。先輕薄於我,然後現在在這邊說起道理來了,說我脾氣太壞。可惡,我恨不得現在就抽了你的筋,剝了你的皮。」

  常白衫耳聽杏兒對自己如此指控,內心一驚,這指控對堂堂一個蜀山大俠的名譽影響可不小,常白衫微微一思,審視一下自己過去,卻不記得在今天之前有見過眼前這個妙齡女子,也不記得自己曾經有否做過甚麼輕薄於人之事。身為蜀山六大長老之一,他豈能容許他人對自己有這樣的指控,於是他嚴肅而正色,凜然道:「姑娘,妳這番指控無憑無據,何來說我輕薄於妳。我堂堂一個蜀山派之人,豈做的出這種下流無賴的事情來。況且,今日除了在城外與妳會面之外,過去我未曾見過妳的面孔,適才我連妳半點衣身都未碰著,何來有輕薄之行為?妳可別太過分了。」

  杏兒憤憤的道:「你這個人,還在兀自強辯,你連你自己做過的事都想遮掩,你也太卑鄙了。」

  而這時站在常白衫後方的陳阿光卻走到常白衫身旁,瞪著杏兒,哼了一聲,呼道:「我說姑娘妳啊,不要打不贏我們白衫大俠就使這種卑鄙手段,妳當白衫大俠是甚麼人,面對妳這種野蠻又不講理的人,我說不要是白衫大俠了,任是江湖上一個小混混,也看不上妳吧,又怎麼談得上對妳輕薄呢,哈哈,哈哈。」

  在陳阿光還在說話時,後面的陸小蜜已悄悄走到陳阿光旁邊,待陳阿光把話說完,在旁邊輕輕捏了陳阿光一下,湊向他耳邊,低聲道:「師兄,你說的話真的很好笑耶,你這是在幹嘛啊,激將法嗎?」陳阿光挑了挑眉,道:「沒錯啊,我現在就是在激將她,可惡的傢伙,把我耍了團團轉,又在那邊謾罵指控白衫大俠。這姑娘雖然美麗,但個性就讓我很不滿了,哪一個人會想要要她啊。」陸小蜜聽陳阿光這麼一說,又不禁笑了出來。

  杏兒聽完後只是怒火中燒,怒目的瞪著陳阿光與常白衫許久,最後緩緩的說道:「耍嘴皮子的,別以為你有眼前這個無恥之徒的人撐腰,就可以那麼的肆無忌憚的辱罵,你們現在全部在我玫瑰派的地盤裡,有多少兇險機關,想來你們還不知道。本小姐長這麼大沒受過這麼大的羞辱,看來你們今天是不用踏出這一道門了。」

  說完,杏兒向旁邊的一位黑衣人士使了個眼色,那黑衣人士一會意後立即向後一退,往暗地裡奔馳而去。常白衫見情況有些改變,且內心不願再繼續與對方爭鬥下去,於是緩緩說道:「姑娘,我們來此,並不想繼續與你們有所衝突,只是最近本派有遇到一些特殊情況與貴派有所關連,想來問個明白罷了。還懇請姑娘寬宏大量,將解藥用法告與我,好讓我救治我的林兄弟,如此我們兩派之間恩怨便一筆勾銷。」

  常白衫又頓了頓,續道:「至於妳說的輕薄之事,很抱歉,我常某出生於道家之門,一生清修,絕不近女色,蜀山派創派數百年來門規森嚴,若有人冒犯,必被驅逐出門。我既身為長老,怎又敢犯我派門規。如此要我道歉,實在無從說起啊。」

  杏兒大叫一聲,怒道:「你看你又在那邊說了那麼多話,就是不承認你做得好事,哼哼。如此一來,咱們也沒甚麼好說,等我媽來,你就知道厲害了。」常白衫想到自己說了那麼多客氣之話,對方卻還是如此態度,且非要自己於輕薄之事上道歉不可,心頭之氣漸起,語氣間也變得嚴厲,道:「姑娘,妳這樣太不講理,妳口口聲聲說我輕薄於妳。好啊,那妳說我究竟何時輕薄於妳了?」

  杏兒道:「哼你是故意忘了嗎,昨天,昨天晚上,你……你自己做甚麼事你自己最清楚。」說到最後,杏兒竟然語氣變得有些羞澀,雙頰微微帶著紅暈。但那表情也是那麼一閃而過,瞬間杏兒又回復成一臉憤恨樣。

  常白衫一聽杏兒這麼一提,開始回思昨晚所發生的事,待他一想到那時取回解藥之事時,赫然領悟了甚麼事,當下他不禁皺起眉頭,暗道:「該死的,原來如此。昨晚我去追他們的時候,原來身藏解藥的人就是她,那時我也未注意到對方身分,只在乎能否取到解藥,結果一個不注意之下,我似乎碰到了她的胸口。唉,常白衫啊常白衫,虧你如此足智多謀,驕縱英才之人,竟也會犯下此大錯。這下該怎麼辦才好,我還真是對不住對方了。」

  常白衫面向杏兒,清了清喉嚨,正色道:「姑娘,昨天之事,確實是我常白衫的一時疏忽,當時我為了向你們取得解藥,情急之下未及查明身分,而無意間冒犯了妳,在此我向妳道歉。但我仍須澄清,姑娘,我常白衫絕對不是有意的。在此我對天發誓,如果我對姑娘有任何遐想,不用天打雷劈,我立時自刎了斷。」

  陳阿光一聽驚呼一聲,道:「嗄,白衫大俠,你還真的做了甚麼要不得的事啦,她這個樣子你竟然也會看上。唉,我實在不知該說甚麼了。」此話一說完,突然陳阿光又是慘痛的一叫,原來陸小蜜狠狠的踩了陳阿光一腳,陸小蜜才旁邊斥責道:「你少說點話行不行,白衫大俠完全是無意的,你還來加油添醋是嗎?」

  杏兒眼見對方出言承認並道了歉,心中的憤怒削減了些,然仍是有所不滿,哼了一聲,雙手交叉擺在胸前,道:「你當本姑娘是如此低賤之人,讓你說個兩三句道歉的話就能了事嗎,雖說你是無意冒犯,然而這個錯都已經造成了,你說你要怎麼賠償我的損失。而且你們此番來大理,一路上不曉得傷了我派多少人,要我們吞下這口氣,這怎麼行。」

  常白衫深知對方絕不會輕易的就原諒自己所犯的錯誤,適才他也盡力勸說,希望兩派不要再大打出手,然眼前這個蠻橫姑娘如此的不講理,看來要取得解藥,並從中問到有關李大福之事的話,得先制住這個大小姐,逼得玫瑰派掌派之人出面不可,一切才有得商量。

  當下,常白衫只是搖了搖頭,道:「姑娘,我的確為我的行為感到抱歉,然而,妳現下的意思是一切都沒得商量了嗎?」

  此刻杏兒已經抽出了柳葉刀,指著常白衫,道:「還有甚麼好說的,你如此侮辱我,我豈能輕易的就原諒你。還有你們……」杏兒又指了指水山派眾人,先是指了陳阿光,道:「你這個油嘴滑舌,出言不遜的傢伙,竟敢出言辱罵我本大小姐,我看把你的舌頭割下來拿去餵狗好了。還有你們其他人,昨日與今日,你們傷害了我派不少人,現下你們非得為此付出代價不可。」

  然而,杏兒與蘇小虹再次對望,又讓她腦袋一陣暈眩,一時間她也無法理解為何會有此症狀。

  常白衫嘆了一口氣,接著從腰間抽出了竹劍。凜然道:「姑娘,看來我們無可避免的,還是得在大打一場了。這次我可不會留情了。」頓時,常白衫一身白衫彷彿有道風吹過般,飄飄飛起,一股極為懾人氣勢自常白衫全身上下發出,眼神銳利的看向玫瑰派的人,這次他可是認真的,絕不會手下留情了。

  而水山派眾人也紛紛時起自身佩劍,準備好接下來的硬仗。

  待兩方正準備大打一場時,突然間,一陣極為銳利且有震撼力的呼聲劃破了暴雨前的寧靜,這內勁相當的猛烈,一時間讓所有人有著震耳欲聾的感覺。

 

  一身穿七彩之色的衣裝,從頭到腳的頭飾、耳飾,以及衣衫上全鑲嵌著銀的,金的,或是寶石,她的面容很美,美的不像話,令在場所有女性都感到一絲絲愧疚,因為她的衣裝,也透露了她的高貴身分,她有著不凡而獨特的氣質,這氣質更加襯托出她的美貌。

  尤令是常白衫見過不少世面的人,突然見此人一出現,也是一陣錯愕與驚訝,也為那人的美貌所震懾。

 

  姜蘋看仔細那美貌女子的輪廓與背影後,禁不住啊的一聲,心道:「原來她就是剛剛我和橒哥哥遇見的婦人,適才沒有那麼的注意她的相貌,沒想到現在仔細一看,她可真的是美極了。跟小螢姐姐很有的比啊。」

  那美貌婦人緩緩的落在玫瑰派眾人之中,只聽得玫瑰派眾人紛紛向她低頭行禮,呼道:「參見掌門人。」而杏兒一見到那婦人,則是一臉開心,叫了聲:「媽,妳終於來了。」

  那婦人白了杏兒一眼,道:「妳這女孩子,成天就打打殺殺的。我不是叫妳來我房間找我嗎?要不是我及時趕到這裡,我看啊待會又是一場血光之災了。」杏兒原本想說母親一來便可為己撐腰,好好教訓眼前這批人,然卻聽得母親出言斥責自己,不禁作哭喪臉,委屈道:「媽,妳這麼這樣說啊。妳女兒受人欺侮,人家吞不下這口氣啊。媽,妳一定要幫我啦。」

  那婦人又是瞪了杏兒一眼,道:「妳啊,氣量也太過狹小,妳受委屈,我豈不知,然而這種事妳卻只想動刀解決,也太衝動了些。妳現下就退到一旁,一切由我處理就好。」杏兒喊了聲「媽」,正欲說下去,卻見母親還了個嚴厲的眼光,只好作罷,噘著嘴看著前方的水山派眾人。

  那婦人將雙目掃向了常白衫,姜蘋以及眾水山派門人,目光銳利,除了常白衫,程瑛以外,其餘與其四目相接之人,皆不由得心生慚愧,內心瞬間糾結了一下。然待那婦人看到蘇小虹時,一時間眼睛瞪得極大,露出了吃驚表情,遲遲無法將自身目光移開。而蘇小虹只是一臉疑惑的,先是將目光放在杏兒身上打轉,又是看了看那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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