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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神劍現跡

   

    林橒追了一陣,隨即發現失去了蹤影,於是他停下腳步,向四周望去,期望能從中得到些蛛絲馬跡,再依循追上,接著他又看到一個黑影,立即向前跳了過去。

    林橒剛越過了一道樹叢,隨即感受到一股冰涼之氣,林橒心下暗道:「不好。」這股冰涼之氣隨即撲到了他的面門,林橒趕緊出掌接應。兩人一交之下,內勁相碰,不由得雙方全身一震,向後退了一步。

    「好小子,你功力又更上一層了啊!」姜維冷冷的說道。

    「寒冰劍俠,數月不見,別來無恙否?」這次林橒毫無懼色,一臉從容的問道。

    姜維只是冷冷的答道:「恙這個字,從來不會發生在我身上的。我好得很,好得很。嘿嘿,倒是你,你跟著我做甚麼?」林橒道:「適才比武還承蒙劍俠的幫助,得以讓水山派獲得勝利,然而不知姜大俠何故要助我派?」

    姜維搖了搖頭,道:「小子,我不懂你在說些什麼,武當劍會對我來說算得了什麼,我不過是剛好路過而已,水山派,哼該派高手眾多,還需要我的幫助嗎?」姜維說話之口氣盡是不屑。

    林橒聽他這般說話,心頭難免有氣,但知道他個性如此,也不想多加辯白,又想此人若是幫助他人,也不會輕易接受他人的答謝,是以當下只是微微一笑,道:「原來如此,原來劍俠只是路過此地啊,又不知,劍俠是有其他要務在身嗎?」姜維聽到林橒如此問說,只是哼了一聲,沒有多加回答。

    接著,卻只聽不遠處傳來一格格嬌笑,姜蘋,一臉歡喜的從樹叢邊跑了過來,叫道:「橒哥哥,原來你在這啊,剛剛就聽到你的聲音了,哥哥,你幹麻還是一臉兇巴巴的樣子?」姜蘋先是對林橒笑著說,再一臉疑惑的看著姜維。

    姜維面不改色的道:「我哪來兇了,我只不過是在跟林橒寒喧幾句而已,妳呢,想要的果子都有採到了吧?」姜蘋道:「還差一些些,現在的量不太夠,哥哥,再給我ㄧ些時間吧!」

    姜維微微皺眉,道:「是還要多久啊?蘋兒,別拖太久,不然我可不等妳了。」姜蘋吐了吐舌頭,道:「哥哥,你才不會不等我的,放心我不會太久的,話說你自己不是也想去看武當劍會嗎?就讓我在採果子的這段時間,你就去看吧!」

    姜維重重的咳了幾聲,道:「我可沒說我要去武當劍會的,快點快點,蘋兒妳果子採完我們就走。」

    林橒看了姜維這樣的反應,內心實在感到好笑,實則姜維是有意要一探武當劍會的,卻又嘴上硬說不,當下林橒只是微微一笑,道:「姜劍俠,我想看一看劍會也不是什麼要不得的事,就只不過看個一下也罷,反正現下閒來無事,等蘋兒把果子採完再走也不遲嘛!」姜蘋也是一同附和道:「對啊對啊,哥哥你明明就想看的,你就等我採完果子吧,不然讓你等著我也不好意思,我也會有壓力的。」

    此刻姜維也不便再多說什麼,他只是哼了一聲,道:「好,那我便隨林橒去瞧一下武當劍會,不過小子,我先說,去劍會現場我只會遠遠眺望,你也不許過來找我說話,知道嗎?」

    林橒點了點頭,接著,林橒便和姜維施展輕功回去看武當劍會了,而姜蘋則是繼續採著她所需要的果子。

   

    兩人到了劍會之後,林橒才轉了個頭,姜維卻早已消失蹤影,林橒當下不由得佩服姜維的來去自如,他逕自走向了廣場邊的觀看區域,心道:「雖說姜維不承認是他出手救了小虹師妹,但從他的反應來看,似乎真的也不是他,那這樣的話究竟會是何方人士呢?」林橒又是苦笑了一下,接著把目光放到了廣場中央,只見此刻正是青城派與飛鷹派兩派的交手。

    觀清看到林橒出現在身邊,低聲道:「師兄,你剛剛跑去哪了啊?」林橒隨口答道:「小解一下罷了,話說觀清,現下是青城派與飛鷹派的交手是吧?」觀清點點頭,道:「是啊,現下是第三場比武了呢,此刻正是青城派的襄陽子和飛鷹派的嚴武顧準備比試。」

    林橒驚呼一聲,道:「什麼,已經到第三場了,會不會太快了些,我出外也不過一下子而已。」觀清點了點頭,道:「是的,原本想說第一場李泰山和青城派的玉香子交手,會是一場激戰,雙方不下百回合是分不出勝負,沒想到剛開始沒多久,玉香子的無道劍一劍刺進李泰山的胸口,差點沒刺進心窩,這才讓李泰山活了下來,但也因此重傷不能交戰。青城派的劍法真是了得,那玉香子的出手又是快得讓人看不見她究竟何時出手的,連常白衫師叔在一旁都讚嘆那快速無比的劍法。」觀清多時,臉部盡是驚訝和讚嘆之情。

    林橒點了點頭,心道:「李泰山也是飛鷹派數一數二的好手,卻在與青城派交手沒幾下就著了道,這玉香子之前都沒看過,卻在今日短短幾招就把李泰山給撂倒,沒見到他使出的招式可說是可惜了,青城派能號稱天下三大門派,確實有其過人之處啊,想來該派定是人才輩出。第三場定要好好欣賞一下青城武功。」此刻,林橒內心可是萬分期待。

    不久,只見身穿書生長袍的嚴武顧,右手拿著扇子在胸口前揮了揮,一派從容不迫樣的面對站在前方的青袍道人。青城派的襄陽子,看上去也不過二十五歲年紀,一張臉生得白淨,卻紅光煥發,看上去便知其修為已非同小可,人尚未出手,一股真氣已由體內從額間冒出。其人目光銳利,從頭到尾不離嚴武顧。

    說時遲,那時快,待洪普大師嘴唇初動,兩人旋即出了招,交了手,嚴武顧所出武器,竟然就是他手上那把扇子,而襄陽子,則是握了把短劍,此短劍不及半尺。兩人初交手,所拿之兵器就教人感到不可思議,但這也紛紛說明了兩人在劍術上的修為已是高手中的高手,要知劍法之精深,最高之境界,往往已不在於劍之長短,鋒刃之強度,而是取決於「劍意」。

    長扇與短劍的交鋒,所發出的聲響,不是武器相交的聲響,而是武器間所生

出來的強大劍氣之交會,而傳出來的聲響。兩人動作忽快忽慢,嚴武顧從容之儀

態,卻顯得出他實為專注的應付這場戰鬥,而襄陽子的臉部表情則是未曾變過,

肅殺與銳利的神情始終盯著嚴武顧。劍氣交鋒不斷,至百餘招後卻未有碰觸到對

方身上,可見雙方攻守之間皆是出的高招,攻可攻得兇,防也防的至緊。

    層層汗滴在兩人的臉頰上滑落,兩人拚鬥間的專注,套在一旁的眾人,也是

看得專注。

    林橒仔細的看著兩人出手的劍法,心中沉思著:「青城派的劍法,走的是兩

儀四相的路線,跟我派的劍法有些相像,但其中所出的氣,卻走的不大相同,純陰柔,較無本派之陽剛氣,蜀山派強調陰陽調和,兩者兼備,而青城派的襄陽子所使出的劍法卻是極陰,兩儀四相不見陽之氣息,卻依舊能使得如魚得水,變招出招皆連城一氣,看不出任何詭譎之處。且這劍極短,然而襄陽子在出手時卻彷彿能把手伸長似的,時時欺近對方身上。」

    林橒停頓了半晌,又想:「這嚴武顧的身手也是不凡,襄陽子這麼多劍都欺到身上,他卻能巧妙的避過,在避過同時能以借力方式將對方之氣打回去,我看那個扇子時開時合,似乎有著借力之巧妙處,能以扇子當武器也不簡單。且看他出手,儘管只是扇子罷了,但醞釀之內勁也是強大無比啊,嘿嘿,去年嚴武顧沒有上場,今年一鳴驚人,真是如此了得。」

    雙方又是鬥了一陣,此戰至今所花的時間,已較前兩場加總還多了許多,雙方拚鬥已過三百招有餘,卻仍不見任一方有衰減跡象,這一場可說是極為精彩,也讓在場眾人看得目不轉睛,連常白衫,看得都不時的點點頭,手上還隨著招式變化而模仿著。

    「常白衫,當眾開始演練起我青城派的劍法了啊,是想要在明年的青蜀大會上一克我派,好顯得蜀山派的厲害是嗎?」只見離常白衫不遠處的青城派眾人裡,一身穿青綠色道袍,看似三十出頭,留著長鬚的青壯男子,向常白衫高聲說著,語氣盡是不屑。

    只聽此話一出,蜀山派這邊的眾人都是微微皺起眉頭,紛紛不滿的看向青城派,身穿紫色道袍的觀霧對那人喝道:「青城派的,你當我們蜀山派是甚麼樣的門派,我們常長老又是甚麼樣的人,縱使青城派武功絕學再多,我們蜀山派也沒必要做那檔事。」又有一人說道:「清玄道長,咱們同是修仙修道之人,又你我兩派是近鄰之派,說話也該客氣些吧,否則日後相見可不好看啊!」

    那身穿綠色道袍的清玄道長,聽了這些話後,只是哼了一聲,依舊不屑的答道:「是否我所言有誤,等明年大會便知,現下可不想再多說甚麼,是吧,常白衫?」這時,清玄的目光已是放在常白衫臉上,眼神極盡銳利。

    此時蜀山派眾人正想反唇相稽,卻聽得常白衫只是哈哈大笑一聲,說道:「清玄,好說好說,說的好,總之一切等明年大會便知,哈哈。」這一笑,阻止了蜀山派他人繼續開口,卻也同時中止了對手的口頭攻勢,清玄不便多說甚麼,只能繼續觀戰。常白衫一下便化解了一場口舌之爭,其雖被他人如此汙辱,卻仍是毫不在意,自信之情盡寫在臉上。這一表現讓一旁的林橒看得萬分佩服,心裡暗讚:「要是我聽到他人如此說我,我心底不生氣才怪,就算不反駁,臉上也定難看的緊,而白衫卻看得出來打從心底一點都不在意,這等氣度和豪邁,不愧是蜀山六大長老啊!」

    這時,場邊所有人都繼續把目光放在嚴武顧與襄陽子的對抗。

    由於剛剛青城派有人出言不遜,使得林橒對青城派反而有些反感,看了場中央的比武,內心反而逐漸偏向嚴武顧,希望他能得勝。

    此刻雙方招式已拚到了近七百餘招,仍是不見彼此有任何衰減跡象,如此打鬥,在武當劍會一開始就有這種高手過招,僵持如此之久的局面,還是數年來第一次。只見彼此間在內力的消耗下,衣衫皆為汗水濕透,真氣交錯仍是不斷,劃空之聲一次比一次還大。襄陽子的短劍又是橫批,又是縱刺,時而轉身,時而出腳,堪稱華麗,且招招致命。嚴武顧也不例外,一套折扇時開時關,那扇子彷彿有神奇力量般,每次與對方短劍觸碰,短劍就像碰到一中空事物般的滑了過去,使得扇子沒有半點損耗跡象。此扇又因為開合關係,反而將真氣運用的更加巧妙。當扇子閉合時,真氣筆直前進,所觸範圍較小,但力量集中。然而,在扇子一開時,雖力量分散,但一次攻向五個方向,反而讓對方難以抵擋。是以就算襄陽子攻速再快,也得提防嚴武顧那開開合合的詭譎攻勢。

    這時,嚴武顧扇子一開,五道劍氣同時攻向襄陽子,襄陽子一個五連花開,一一架開五道劍氣的攻擊。然而下一刻卻有第六道劍氣來到,襄陽子前幾次完全沒遇到這樣情況,一時反應不及,只能左手伸出一擋,足下向前一蹬,讓自己身子後退,此招極為迅速,一旁的人看了都不禁叫好。然而,卻仍是避不掉嚴武顧那第六道犀利至極的劍氣,原來前面五道劍氣之內勁,只是嚴武顧的虛晃之招,整片扇子最重的內勁乃是集在第六道。只聽「嗤」的一聲,襄陽子的道袍左袖已被劃破,一條深深的血痕明顯可見,血液經過這般衝擊而噴了出來,襄陽子吃痛,微微皺眉。

    儘管如此,襄陽子卻也不是省油的燈,向後一退時,再一個轉身,回了一招「見龍在田」,這招是青城派有名劍法之一「尊龍劍法十七劍」裡最為厲害的一招,原本看似劣勢的情況下,卻突然以極快的速度轉身,除了本身內勁之外,再加一道轉身的外力,迅速的把內力真氣傳到劍上,突擊敵人,令對方措手不及。

    果然,這招凌厲盡致的招式,給了嚴武顧一大衝擊,他萬萬沒想到襄陽子會突然反擊,這劍氣之強,就連周圍的空氣都因此起了風。此時,嚴武顧一狠心,打開扇子,對準敵人突刺方向,接了襄陽子那一刺。

    瞬間,只聽是「啪」的一聲,扇子破了一個洞,短劍穿出,然而,卻無法更進一步,只差一些劍尖變要插入嚴武顧胸口,同時嚴武顧也將對方的劍氣給擋了下來。這時全場之人紛紛瞪大眼睛,看向那口扇子和短劍,彷彿時間瞬間停止。

    但這瞬間的停止,也僅僅是瞬間,就在下一刻,嚴武顧轉著扇子,欲擺脫那柄短劍,然接著襄陽子卻左掌襲來,這掌醞釀了強大內勁,嚴武顧見狀,左手接招,但襄陽子又是右腳上踢,嚴武顧也不遑多讓,左腳抬起,要擋下對方來勢。

    然而,下一刻,襄陽子右腳踢勢卻突然停止,一個虛晃,反而是左腳抬起,踢向對方腰間穴道,嚴武顧中計,拚著挨那一腳,左掌也變招,抓向襄陽子臉龐。

    這時,襄陽子只是左掌出到一半,卻停下手,面有難色的看著襄陽子,接著卻是面部發青,抽蓄,嘴裡不斷的喃喃說道:「你,你……」又是看向襄陽子,他只是一臉疑惑,但也顧不得那麼多的,左掌一樣順勢往嚴武顧胸口擊去,這個順勢一擊,其中夾雜了深厚的青城派內功「意天功」,為青城派上層內功,這一去勁力不小,嚴武顧受這一擊,登時人向後一仰,飛了過去,其中還吐了不少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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